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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（第3页）

“谨遵大主教阁下教诲。”普兰低眉顺眼，等待对方拿起刀叉享用美餐，才转向自己的食物。

好在之后的宴席上没人再特别注意他。餐后舞会开始，皇太子带着普兰与大臣贵戚们问候了一圈，便开始游走在热情的贵族小姐们之间，还主动邀请了几位尊贵的夫人共舞，哄得她们喜笑颜开。骑士皇弟则矜持得多，一半时间都伫立在太子附近警戒。但当边境伯爵和将军的千金们上前邀约时，他也不会拒绝。

普兰找了个能听到各方窃窃私语的角落坐下，默默观察舞会上微妙的动态平衡这里是交换利益、缔结婚约、角逐权利的地方。高阶贵族刚成年的子女传统上会积极参与皇室组织的活动，担任官职或是单纯去舞会玩乐；而近些年来，也有不少借助新兴技术发家的低阶贵族、甚至平民富贾参与进来。向来宣扬节俭禁欲的教会也不再谴责这些奢侈的舞会，反而每次都会派些神职人员盛装参与。不过比起跳舞，他们更多是觥筹交错间倾听各位虔诚信徒的告解，偶尔调停勾兑一番，也颇受欢迎。

“你倒是挺会找地方躲。”

普兰惊惶中望向舞池里优雅旋转着的二位皇子，确认没人会来帮自己脱困，只得再次欠身问候大主教阁下。

对方这次连敷衍都懒得，只是居高临下乜斜着他：“怎么，不去邀请位男爵、甚至子爵千金？趁着大家还记得这次皇太子引荐，你主动的话想必不至于被拒绝。”

“感谢阁下不吝赐教。”普兰点头哈腰，“今天舟车劳顿，我状态实在不佳，还是不去败坏各位小姐的兴致了。”

“那你以后可难有这种机会咯。”大主教冷哼，端着酒落座，“说不定想再参加这种舞会都不容易。”

“借您吉言。”普兰真心实意地笑起来，但在对方严厉的目光中，嘴角又讪讪垂下。

“我知道，你觉得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，这种场合与你无关。”大主教示意他在旁边的椅子坐下，“许多初入宫廷的年轻修士都是这么想的。但你想必也读过不少机缘巧合进入权力圈内部，抓住机遇借力飞升的奇人异事。相信我，这种幸运儿比你想象中出现频繁得多尤其是现在这个时代。”

“我……我只是喜欢读故事而已，并没有那种才能……”普兰把双手紧扣在一起，“承蒙太子殿下不弃，能做好本职工作，我就很满足了。”

“皇太子可是个……难以捉摸的人。”大主教压低声音，“他会成为一位能力卓绝的君王，但仰仗他的喜爱事实上，人心善变仰仗任何个人的喜爱，都不是长久之道。”

“而教会才是长久的后盾？”普兰努力压抑语气中的尖锐。

“是的。教会现在就是平民和贵族弃子最可靠的上升路径。即使没有天生富贵、意外横财的运气，你也可以接受教育，做文职工作，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获得晋升”对方忽然直视他的眼睛，“你对此有所怀疑？”

“岂敢。”

“啧我大概知道你在顾虑些什么。”大主教的手忽然落在普兰的大腿上，俯身在他的耳边低语，“做见习修士很是辛苦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