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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又明举了举手上的孩子,冲人招手比口型:“过来。”
沈宗年似没看见,淡声回答舅妈:“没有。”
谭又明蹙起眉,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喊了一声:“沈宗年,过来。”
恰巧牌桌上有人胡了,庭院里吵闹起来,沈宗年许是仍听不到,没有回应,就这么站着同他遥遥对视。
一阴一晴,一明一暗。
谭又明忽觉那树很远,明明近在咫尺,却似隔着天堑。
绿河汹涌,他过不去,沈宗年过不来。
蝉声此起彼伏,叫得人心慌烦躁,裹在厚重的蝉蛹里,束缚、嘶鸣、喑哑,越叫越响,不可分辨,亦无法挣脱。
等不及思索,谭又明立刻放下手中的孩子,大步走过去,拽住对方的手臂,咄咄质问道:“你没听见我叫你吗?怎么不过去?”
他永远那么光明坦荡,那么理直气壮,谭又明太用力,沈宗年的手臂被抓出了指印,没有说话。
那双桃花眼收窄、上挑,清凌又锋利,就在沈宗年以为谭又明要发脾气了的时候,对方又忽然凑近他,歪了下头,变脸嬉笑着说:“你不过去我就过来好了。”
沈宗年一顿,喉咙滚了滚,狭长的眼睛一片漆黑,眼底情绪涌动。
他不动,谭又明就一直站在离他很近的阳光里擎着不放手。
热带的日光是静的,又长,漫似一百年,像一场无声、缓慢但旷日持久的拉锯,拉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没有人能说得清。
只不过沈宗年不知道的是,和他对峙的其实不是谭又明,而是他自己。
是他本人被推到了光与暗的边缘,被硬生生撕裂成两半。